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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陈霏雪(华南理工大学)
近日，“杨丽萍孔雀舞中舞者造型被指不雅”引发热议。在杨丽萍最新编排的舞剧《孔雀》的其中一幕里，男舞者全身只穿一条肉色紧身打底裤侧躺在女演员怀里，部分人认为该造型尺度过大，是不雅的，但笔者认为这种评价并不妥当，对于艺术作品而言，判断形式雅不雅应该看它是否有较高的艺术价值。
根据《孔雀》的原剧情，黑乌鸦因嫉妒夺走了雄孔雀一身美丽的羽毛，雌孔雀怀抱着光秃秃濒死的伴侣发出悲鸣。而被指不雅的正是男演员所扮演的雄孔雀被夺走羽毛后的形象。可以看到的是，男演员的造型是出于剧情需要的合理设计，完美地展现出了雄孔雀光秃的形态，在艺术表达上并无问题。与此同时，“赤裸”的也不仅仅是男演员，还有作为背景的数棵大树，参差披拂的灰黑色枝条上一片树叶也无，配合上灰暗的打灯效果和女演员悲戚的表情，众多元素一齐塑造了浓厚的悲剧氛围，整体构成了一次震撼人心的艺术表达，具备极高的审美价值。而在这样的情况下，部分网友却将男演员的造型单拎出来，脱离整体舞台的展现对其进行批评，忽略该造型在艺术表达上的效果和价值，只关注尺度大小，这显然是不合适的。
事实上不止是该舞蹈，在艺术领域里许多伟大的作品尺度都并不小。如在《维纳斯的诞生》中，维纳斯赤裸地站在贝壳上，仅由其长发末端稍稍遮住了下体，米开朗基罗雕刻的大卫雕塑更是全身赤裸，就连生殖器都经过了精心雕刻。但无论是《维纳斯的诞生》还是大卫雕像，都成为了美术史上毫无争议的伟大的艺术作品，原因就在于其蕴含丰富的审美价值和精神内涵，具备极高的艺术价值——《维纳斯的诞生》以人体美彰显浪漫主义的情怀，大卫雕塑以蓬勃的生命力展示人的思想解放。此时忽略艺术价值去批评文艺作品的尺度，显然有失偏颇。而在我国，对具有艺术价值的大尺度作品的肯定也早有先例。在上世纪《泰坦尼克号》引进时大尺度场景一帧未删，中影给出了明确的理由：任何损害一部优秀电影的艺术价值的做法，都不符合“两个基本”方针。以后删减任何一部进口影片，都要本着科学、严谨、更对艺术负责的态度。同理，我们对舞剧《孔雀》的评价也应当秉持尊重艺术价值、为艺术负责的态度，“不雅”这一论断显然是肤浅且不合理的。
需要注意的是，文艺作品的价值传递有赖于观众的欣赏能力。对于部分暂且不具备鉴赏能力的群体（如儿童）来说，要跨过表层的形式领悟深层的内涵确实很难实现，因此艺术作品的展示确实需要一定的限制，在这方面《孔雀》也实施了相应的措施，笔者认为是值得称赞的。其购票明确要求观众年龄不得小于12周岁，这也就避免了因部分场景尺度大而对儿童造成负面影响的问题。与此同时，关于《孔雀》是否“不雅”，网络上的观点呈现出两极分化的形势。想要促进国家文化事业的发展，文艺作品能够不受打压持续繁荣向好，精神文明建设仍需要加强，通过教育普及与文化活动的推广，提高国民整体的艺术鉴赏能力，让大众都愿意欣赏、能够欣赏艺术，艺术表达才能不再被曲解， “雅”的价值才能被传达。